散文韩英民我的灰色年

时间:2021-3-13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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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灰色年文/韩英民一个人总有不顺心的年份,对我来说,没想到来的那么快那么早。它像阴天,它像灰尘,它像乌云,它像浓雾挥之不去,始终在我的身边萦绕。使我灰心,使我丧气,甚至使我绝望。显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,那么的无助。我的那一年定格为年。年,是二十一世纪的头一年,是我政治仕途的关键年,因为换届渴望进步的我,由于乡镇合并,干部职数减少,职务并没有变动。我从原来的乡镇调到另外一个乡镇工作,本打算尽快熟悉工作,显示一下自己的本领。不幸却接二连三地降临到我的身上。我在家排行老三,一个哥哥、一个姐姐,由于乡镇工作比较忙,除了星期天陪父母吃顿饭,家里的事情一般都由哥哥打理。父母身体健康,尽管母亲有点气管不好,但无大碍。我们姊妹三个,分别有了一个儿子,父母过着儿孙绕膝的生活。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这句话我最终体会深刻,正当父母安逸的过着晚年生活的时候,不幸却降临到我们家。一天,我正要去伙房吃午饭,哥哥打来电话让我回去,声音很深沉,我一听就知道有事,急忙问怎么了?哥说:父亲食道上长了个东西,可能是坏病。原来,父亲这几天吃东西嗓子里有点挡,父亲打电话给哥哥说了,哥哥赶快医院,中医院拍片透视的是位亲戚,看的仔细,经验也很丰富,透视后他把哥哥叫到一边,给哥哥说了父亲的病情,建议去做手术。得知父亲的病情,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。父亲才七十虚岁,19岁参加工作,47年就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在人民公社干了几十年,干过财政助理,当过副书记、书记,最后在县林业局局长的位置退下来。喜欢喝点小酒,中午、晚上、睡觉前,一天三次,身体一直很健康,没想到得了这种病。叫上司机急忙向家里赶,一路上一边哭一边想着怎么办,去北京,一定要去北京做手术。尽管心里很难受,到家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,和哥哥姐姐商定去北京,先告知了父亲的单位,接着联系熟人,医院陈洪德院长的建议,医院,医院的老乡高树庚先生。第二天,哥哥、我、还有我的爱人,以及父亲单位的二位同志,带着父亲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,路上和哥哥商定,直接和父亲说开,医院,反而增加父亲的疑虑,我哥俩给父亲说:去复查,如果是不好的病就做手术,如果不是就回去,父亲是个明白人,一看这阵势就知道了八九不离十。到达北京,医生一看片子就确诊了父亲的病。在高医生的协调下,父亲很快就住上了院,经过复诊和各种检查,医生决定尽快做手术。入院的第三天,父亲就被推进了手术室,原定两个多小时,结果三个小时还没出来,我焦虑、紧张、无耐,无所适从,坐立不安,在手术室外来回走动,这时我才懂得了什么是度日如年。直到近五个小时父亲才被推出了手术室,医生说:手术一切正常、很成功。一颗悬着的心算是平静下来。据医生介绍,父亲之所以手术了这么长时间,原因是在手术过程中,在喷门上又发现了一个肿瘤,所以临时改变了手术方案,将食管和胃全部切除。经切片化验,父亲得了两种癌,一是鳞癌,就是食道上的那个肿瘤,属于中期,这种癌医生说转移得较慢;一是腺癌,喷门上后来发现的那个,这种癌转移得较快,庆幸的是发现的及时,属于早期,不然,后果不堪设想。因为切除这个肿瘤,又补交了一万元的手术费,难怪父亲的手术做了近五个小时。那时,还没有微创手术,父亲是开胸大手术。术后的父亲,身体非常虚弱,排痰成了最大的问题,因为,如果痰不能及时排出,会造成肺部感染,后果很严重,我们按照护士的要求,不断地轻轻拍打父亲的后背,或将父亲侧身,想尽办法让父亲把痰排出来,实在不行要借助仪器,帮助父亲把痰吸出来。还要不停按摩腿部,防止肌肉萎缩。父亲醒来后,用似说非说的嗓音挤出的头一句话是:还不如死了好。因为手术大,难免伤及发音区,父亲说话很困难,还说不清楚。看到父亲痛苦的样子,我们疼在心里,但表面上装着无事,鼓励父亲。为了博得父亲一乐,我给父亲开起了玩笑,我对父亲说:给你找个小姐帮你按摩按摩吧。同室的病友和家人都笑了,父亲也勉强地笑了。记得这是父亲术后的第一个笑容。为了把父亲侍奉好,又不至于把其他人累病,和哥哥商量,我们分成了两组,哥哥和父亲单位的同事一组,我和爱人一组,每组值班一天。哥哥和父亲单位的同事住宾馆,因为父亲的同事属于出公差,我和爱人为省点钱,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小旅馆,租了一间房子,旅馆有个共用的厨房,能炒菜做饭,每天能给父亲煮点稀饭。就这样,在北京住了近二十天,直到父亲能下地走路了,才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老家。医生开了三个疗程的化疗药物,医院,化疗了一个疗程后,父亲的头发掉了,内心感到很痛苦,他把我叫到病床前说:英民,太难受了,我不做化疗了。这种想法一开始化疗时就主导了他,因为在北京受到了同室病友的影响,那位病友,已做了三次手术,坚持不做化疗,手术虽然痛苦,但对身体影响不大,术后恢复得很快。我同意了父亲的意见,没再极力的劝他。父亲恢复的很快,大约住了近一个月的院,就能自由的活动了,医院,晚上回家住,我们一家人非常高兴,我也有时间专门盯在工作上了。正当我们庆幸父亲手术成功的时候,不幸却再次降临我们家。一天,哥哥打来电话,声音尤如父亲得病时一样,你快回家吧,母亲得了不好的病,在肺上,已经很大了。听到这样的消息,如五雷轰顶,我差点晕过去,守着那么多同志,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,声音也变了,我赶快向家里赶。苍天啊!你为什么这么不公?母亲才六十几岁,她还没享几天福啊,在车上我失声痛哭,娘啊!你让儿怎么办啊?我们家为什么这么倒霉,我胡思乱想着,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,老天爷如此的惩罚我。天在旋地在转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回到家才得知,母亲的病情比我想象的还严重,母亲的瘤子和一条动脉血管长在了一块,医生说根本不能手术,但是和哥姐商定,还是带着母亲医院确珍一下,如果能做还是尽快做手术。因为县里组织乡镇长去广西招商,已订了机票,三天的时间,我要请假,哥哥说这几天怎么也做不了手术,他说带着片子去北京,让我参加会议。尽管内心很痛苦,我还是参加了会议,但同行的同志看出了我有事,不说话目光呆滞,问我也不回答。到了广西我还是接到了不好的消息,医院专家们一看片子就说,手术不能做了,如做随时都有生命危险,建议保守治疗。保守治疗不是判了母亲的死刑了吗?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,一边胡思乱想,我快没有娘了啊;一边偷偷地掉眼泪。会议一结束,我就赶到机场,记得坐了一架小型飞机,满员只有50人,飞机遇到气流,颠簸得很厉害,吓人。原来,母亲患上癌症的时间比父亲还要早,看到父亲病了,可怜的母亲自己难受没有敢说,看到父亲能下地走动了母亲才说,可为时已晚。回到家开始想救母亲的办法。既然手术不行,就把精力放在了中医治疗上。首先打听到一位朋友的母亲,80多了得了肺癌,医院的中药,五年了肿瘤没有再发展。我急忙带着母亲的片子去了济南。医生看过片子问了问我母亲的情况,说能治并给开了药方。但是,这个方子在我母亲身上失去了灵验,吃了好多付,根本无法控制肿瘤的生长。并且很快就转移了。到后来无法喝下去。还让母亲吃蝎子、吃“苦死驴”,但都没什么效果。有一天,母亲突然给我说,她还没住过楼,我急忙腾出中行家属院的小楼,让父母搬了进去,医院输液,晚上回家住。但后期母亲高烧不退,没住多久,医院。这套楼也成了我的伤心地,父亲最后也是医院。母亲的病使我体会到了有病乱投医的含义。只要听到有什么药方,对抑制肿瘤有效,就赶快去买。均无效果。后来母亲胸腔有了积液,每隔三五天就要抽一次积液,母亲受尽了罪。为了减轻母亲的痛苦,和医生商定,先是让母亲服了吗啡药物,后来药量不断增大,又开始给母亲打杜冷丁,以致母亲都上了瘾,一会儿就要。有一天,母亲可能预感到了病情的严重,把我叫到病床前说:她也想上北京看看,流露出是不是怕花钱啊。我急忙对母亲说:钱不是问题,现在您不能动,又发烧,等烧退了,您能走了,咱就去北京。求生的欲望,使母亲那几天硬是让家属搀扶着她,到走廊里走走,但走不几步就上不来气,我心如刀绞。晚上回到家我放声大哭了一场。娘,儿救不了您啊。就这样母亲住了近一年的院,最后被病魔折磨的剩下几十斤。年8月6日,这一天是立秋。赶巧我在单位值班,不到五点,电话铃声响了,我急忙抓起电话,一看是哥哥的电话,就知道母亲出事了。哥哥的电话很短,你赶快回来吧。医院,母亲还剩最后一口气。我跪在母亲的病床前,娘、娘的哭喊着,可我亲爱的娘再也没有回音,五点三十五分,母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,享年只有六十九岁。受父亲得病、母亲去世的影响,姐姐的病情也加重了,双肺纤维化,母亲去世不到五年,姐姐就随母亲而去。值得庆幸的是,父亲的手术很成功,术后又活了十四年。八十四岁那年死于原发性肺癌。父亲的重病,母亲和姐姐的先后离世,对我的打击很大,但也磨练了我的意志,使我沉稳了许多,我只有发奋工作才能不辜负家人的期望。灰色,幽幽的、淡淡的,不比白和黑色的纯粹,有点寂寞,有点空灵,有点捉摸不定,在我心中却是永远挥之不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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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英民,山东高唐人,公务员,中国散文学会会员,喜欢收藏壶和文学,在文字里“壶言壶语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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